孔祥东喜欢把自己的人生比喻成一场音乐会。2008年,他与著名音乐家乔治·莫洛德尔(三次获得奥斯卡金像奖的作曲家、奥运会、世界杯主题曲《手拉手》《意大利之夏》等歌曲创作者)合作创作融入中国音乐元素的奥运歌曲《Forever Friends》(永远的朋友)之后,他觉得音乐会的上半场落幕了。沉寂多年之后,音乐会下半场刚刚上演。
最近不断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的孔祥东,不是在专场音乐会的舞台上,而是在各种公益活动、新媒体音乐推广沙龙和音乐教育专场讲座中,“音乐是抚慰心灵的创可贴,是人类不可或缺的氧气。”孔祥东说,“我喜欢这样的平台,更愿意为大众推广新媒体音乐。”
孔祥东,曾经最年轻、最优秀、最活跃的中国钢琴家,17岁在莫斯科国际钢琴大赛上成为最年轻的获奖者,20岁时成为美国吉纳巴考尔国际比赛金奖得主……他留学美国,师从名家。全球4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观众亲身感受过他激情洋溢的演奏。
西方媒体盛赞孔祥东是“一个世纪只能出一到两个,真正能激动人心的天才钢琴家”。十几年的海外生活让他更能理解一名中国人应为国家、为音乐教育做些什么,“我愿意做一名音乐传教士,让更多人能亲自感受音乐的力量。”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音乐家”
一袭黑衣,浓密的黑眉、炯炯的黑瞳衬出发亮的光头,磁性洪亮的声音,爽朗的笑声,仍能让人感受到舞台上那个“拥有高超技艺,更具备一颗音乐灵魂的热情洋溢、令人激动的钢琴演奏家”的艺术气场……
孔祥东喜欢带着iphone或ipad出现在现场,演讲或是互动中,也多会运用手中的移动设备,为大家展示各种好“玩”的音乐软件,包括现场将他与大家的对话通过软件编程变成一首或动情或欢快的乐曲,在分享中,为与会者打开了一扇音乐之门,“音乐不需要学习,每个人都是自己的音乐家,都可以创造出属于自己的音乐。”
“互联网发展到今天,已经不存在行业之分。”在浏览学习了大约7万个音乐软件后,孔祥东感受到新媒体音乐的力量,“一款名为‘songify’的音乐APP可以把一句话变成了一首歌,‘smule’可以为影像作品个性化配乐……一系列人性化的音乐软件让多媒体音乐流动在我们每个人的身边,这一切已经成为最方便快捷的音乐教育方式。”
在下载音乐软件学习、研究、应用中,各种的“好玩”,让孔祥东体味到新媒体音乐区别于传统音乐演奏创作形式所带来的快乐与喜悦,“在移动设备音乐软件中,我能体会到各种文化气息的扑面而来,这种互动中的关爱,让我,一个音乐人,特别着急想与大家分享。”
“现代智能技术冲击传统教育模式,极大丰富了音乐的表现力,使人对生命的快乐体验达到空前的高度,只有把握真实的自我,并能融通现代技术的人,才能获得这种近乎极致的快乐体验,孔祥东在讲坛上的神采,告诉我们他已有了急欲与人分享,但常人尚未获得的快乐!”体验过孔祥东新媒体音乐的听众嵇陈中说。
“这是一个人人都是音乐家的时代。”孔祥东说,“在这里,我充分体会到了人性的力量和光芒,更感受到了什么才是先进文化和先进生产力。”
“我打算做一个音乐会,一个有别于传统的音乐会。每一个观众都可以在音乐会上充分表达自己的音乐,主题就是‘I love’。音乐会上,观众全程参与……我还要设计一款App,观众可以使用这种软件和我现场互动。”说起自己的多媒体数字音乐会,孔祥东黑黑的双眸放亮,连自己都不禁发出一声赞叹的尖叫,“音乐会有开场时间,没有结束时间,今夜音乐无眠。”
“中国音乐界太沉闷啦,整个艺术界都在谈创新,唯有音乐教育界死水一潭,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愿意以音乐创作和音乐教育普及推广的全新姿态再次出现在公众面前。”说到社会责任,孔祥东不愿意再去重复以前的自己,“还在舞台上演奏贝多芬、莫扎特,我才不愿意呢。我要演奏,但绝不是以前的那种表现形式。”
中国听众对于音乐过于敬畏
不久前的上海,当自闭症孩子桐桐与“圆梦大使”孔祥东共同演奏了一曲《you raise me up》,启动了此次“自闭症孩子公益圆梦活动”时,所有人无不被现场音乐带来的澎湃所打动,人们眼泛泪光。孔祥东说,“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音乐,它指给你力量,抚慰伤口,自新精神,音乐永远扮演着语言无法替代的角色。”
“我的手是最不适合弹钢琴的手,在中国成名的钢琴家里,这是一双最小的手,刚好能弹到8度以外的9度……”如今,这双手正拉着一双双还未曾长大的小手,努力用自己的方式为他们营造一个全新的音乐世界。
孔祥东28岁开始音乐办学,直到今天他仍在努力使自己成为一个东西方文化交流的使者,把古典音乐和流行音乐结合起来,以独到见解的传授方式来激发学生内心对音乐的好奇与追求。
“今天的中国音乐教育已不能满足当下大众需求。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到今天,我们所有音乐学院都是基于苏联的音乐教育体系,缺乏现代音乐的教育模式。”孔祥东说,作为曾经的“琴童”,非常能理解在传统教育方式下小孩子的那种反叛心理,“小时候母亲会因为我弹错的某个音节用针扎我的手指,我会和很多小孩子一样‘打’乐谱‘耳光’。会把钟表拨快10分钟,以便提早结束练琴。”反思对比中,他以钢琴家运用一定丰富想象力将同一首曲子演绎出上百种音色的案例来要求自己,独创了自成体系的教材,运用到音乐学校的教学里。
“我们会让小孩子听小鸟的叫声,听世界万物发出的声响,让他们自己谱曲,哪怕曲子只有哆来咪三个音节,那也是一种自我创新。听到孩子们自己的曲子,我会感动,这为孩子们带来了很大的音乐情趣,而不是一味地孤独苦练。”
孔祥东曾看到有老师教授钢琴时,为了增加孩子演奏的表现力,甚至连面部表情及肢体语言都有各种标准化的要求,“演奏时的各种表现,原本是钢琴家进入音乐之后发自内心的举动。”功利主义在音乐教育的蔓延,让孔祥东不知说什么好。
更让孔祥东不可理解的是,音乐被故意概念化,认为阳春白雪才是音乐的本质,“以‘高雅’‘通俗’来区分传统与当代音乐的表现形式,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人为标准,是片面的。”孔祥东非常担心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会疏远音乐与普通听众的距离,这对音乐而言恰恰是致命的。同时,孔祥东认为中国听众对于音乐过于敬畏,“其实音乐只有让普通人去唱去表现,才有生命力。”
这些年孔祥东一直在推广一种音乐概念——环境音乐,它有别于背景音乐。“我家孩子在学习音乐,可是我们家没有音乐氛围啊”,有人跟孔祥东诉说音乐学习的烦恼,“音乐氛围哪来呢?很简单,让你家的音响系统多出点声音,吃饭时听听音乐,干家务时听听音乐,让音乐弥漫你的生活。”
在移动设备软件中畅游,令孔祥东尝试到更多新鲜的音乐教育方式。孔祥东有一个设想,开个facetime音乐课程,“我不可能到你家去,你在拉萨、乌鲁木齐,任何地方都没问题,利用移动智能设备视频授课啊!”提起音乐教育,孔祥东总有一种责任在心中,“我只是告诉大家要相信音乐。”
“我没有天赋,更多的是勤奋”
下行的电梯里,孔祥东一直在玩着手机里的各种好“玩”的音乐,有人上电梯,他会礼貌微笑着和人打招呼,不时还会用流利的英语与电梯里的外籍朋友聊上几句。孔祥东热情、爱玩,用朋友的话说,“小时候辛苦练琴的他太缺玩耍啦!”
孔祥东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饥似渴,他每天花费大量的时间用于“玩”各种新媒体音乐。工作室的地板因为他长时间在一个地方活动而出现塌陷,他玩笑地解释为不断攀升的体重,但身边的朋友都知道,他认准的事情会非常执着专一地去做,“甚至不吃不喝的。”
孔祥东非常清楚,被誉为“国际乐坛真正能激动人心的天才艺术家”,更多源自承受能力、坚强的神经、足够的智慧思想和“学习如何去爱。”他说,“我没有天赋,更多的是勤奋。”孔祥东5岁学习钢琴,他的第一架钢琴正如电影《钢的琴》里那样,是按钢琴原大画在卡纸上的黑白琴键的“纸钢琴”,这架“琴”他边弹边唱练了两年。
1974年,母亲筹措840元巨资,为孔祥东买了一台二手钢琴。为了还债,母亲为左邻右舍裁剪缝衣服。他13岁时父母离异,家境每况愈下,“小时候学琴的学费都是妈妈帮老师做衣服交换来的。”就是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下,孔祥东目的很简单,拼命练琴,妈妈的愁容便会舒展。
1986年,在柴科夫斯基国际钢琴比赛中,17岁的孔祥东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获奖者。1987年,他又获得西班牙桑坦德尔国际钢琴比赛年轻天才大奖。两年以后,作为美国第一大钢琴比赛吉那巴考尔国际比赛第一名的获得者,他在纽约林肯艺术中心举行了个人独奏音乐会。1992年,24岁的孔祥东再次获得悉尼国际钢琴比赛第一名及四项大奖。
多少年来,孔祥东同音乐进行着不间断的真诚对话。当他每一次把自己那双最不具天赋的手伸出来时,他便会更加纯粹地投入。
孔祥东有一个微信群,这里汇集了他各路的朋友,大家在这里分享音乐,分享人生,体味来自孔祥东和圈子里每一位朋友的爱与能量,“东东是个不睡觉的人”“他是个不知疲倦的人”“孔老师是恩师是益友”,大家聊起孔祥东时,正能量的赞誉被不断刷屏。在大家诧异能说会道幽默开朗的“孔老师哪里去了”时,失联几个小时的孔祥东在练琴,即便已经很多年没有举办专场音乐会,但每天3个小时的练琴雷打不动。
“学音乐就是学爱,学习音乐的过程中,就是学习如何去爱,要爱你所表达的音乐,要让你浑身的情感为之激动。我所见过的音乐家没有一个人不是一个大爱的人,如果没有大爱的磁场波,不可能产生和创造让人产生美感的强大的音乐。”
孔祥东说:“我们正处在一个非常激动人心的时代,我们的每一个细胞都应该去感受这份激动。特别是对一个钢琴家、音乐家来讲,每一天都是新的,不论运用怎样的音乐表现形式来表达音乐,都要保证我的音乐充满时代的活力和艺术生命力,这不是标新立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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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来源:环球钢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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